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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6年11月,作为清华大学第一任学生会会长、五四运动的老前辈、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常务委员、著名爱国民主人士,33岁的王造时与章乃器、邹韬奋等七人因主张国共合作抗日被国民党逮捕,史称“七君子事件”,成为1898年戊戌六君子之后最著名的精英群体获罪的事件,轰动中外。
1966年8月,数十名红卫兵占据王造时的家长达40多天,将王造时打得死去活来,他的两个儿子和女儿海若均患了精神分裂症,海容被打成“反革命”备受折磨而死;王造时入狱后,两个儿子惨死在家中;1971年8月,戴着手铐躺在监狱医院病床上的王造时,死于肝肾综合症。
王造时“被国民党以‘危害民国’罪起诉;时隔30年,以‘反对无产阶级专政’反革命罪被起诉”。令人惊异的是,家破人亡的他,在狱中要求难友不要为难整他的人:“我也有责任,我教了一辈子书,没有把青年教好,我内心很内疚,你再放他一马吧!”
学习王造时,向红卫兵道歉
红卫兵道歉是好事,接受道歉或为此感到欣慰的老师,是否可以考虑向王造时一样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责任呢?
从幼儿园到小学、中学和大学,老师、家长都一直教育孩子们要听领袖的话,听话才是好孩子。白纸一张的学生,无比相信你们,领袖认为“对反动派造反有理”,并“表示热烈的支持”(《毛泽东给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的信》,1966年8月1日);既然你们都说要做听话的好孩子,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,还有别的选择吗?
究竟是听话还是不听话才算是好孩子,到底哪句话是真的?
木偶犯罪,制造、操纵木偶的罪大,还是木偶的罪大?谁更应该反思、道歉?
假如我是老师,在接受红卫兵道歉的时候,也许会像王造时一样向学生道歉:对不起,我那时候没把你们教好,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,把你们教成了煞笔畜生,结果被煞笔打成了比煞笔还傻的煞笔;都不想当出头鸟,都成了出头鸟。
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把孩子教得毫无独立思考能力,很可能就要承担一定的后果。涉及未成年人的悲剧,成年人都有一定的责任,官员有官员的责任,师长有教育的责任。普及自由民主的公民教育,把学生培养成合格公民,才是避免红卫兵唯一有效的途径。
体制不是空洞的,每个具体的个人的参与才形成了体制。作为体制的一部分,都有自己应尽的责任。我想,这就是王造时道歉带给我们的启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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